019 鸾飞收义女 “师父,我想要一句你的实话,可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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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的傍晚,苌乐到了怒江边,她打算于此过一夜,明日再继续赶路。

怒江另一头,江边立两人,正是沐鸾飞和他的副将陆秦。

沐鸾飞从儿子婚礼泡汤的第二日开始就没闲着,怒江附近驻扎京城守军,他来此视察军营防守,其实也是查看,陆秦按照吩咐做下的准备。

陆秦与主子合计好下步行动计划,便离开了。

独立江边的沐鸾飞抬手轻揉眉心,缓解头痛不适,最近事太多,一茬接一茬,都快叫人应接不暇。

他思虑,那个看不见的女子究竟什么人?

抱着做两手准备的打算,其实沐鸾飞更希望这不过就是虚惊一场,可在做部署时居然真的发现太子异动。

暂且先不管那个隐身人的身份,目下最主要的是得应付当下,部署已做好,只要对方敢出招,他沐鸾飞就能随时接招。

揉了好一阵眉心,沐鸾飞收回手,也收了思绪,窝在京城每天那么多事,神经就没松懈过,今天正好有空,乘天色还明,去打猎吧,权当给自己放松放松。

那边就是林子,沐鸾飞取过挂在马上的弓箭步行入林中。

林子另一边,苌乐避过林间树枝,眼睛四处搜寻,途径这里,附近没有人家,只能找个地方将就一晚上,顺便摘点野果当晚饭。

前方传来响动,一只肥硕的兔子正在打洞,苌乐看见了,从那边过来的沐鸾飞也看见了。

沐鸾飞弓箭瞄准兔子,苌乐却没过多关注,她的视线落在兔子旁边的一棵树上,那树上结满红彤彤的果子。

二人隔得稍远,又有林中树枝遮挡,互相没看见对方。

沐鸾飞的箭不偏不倚正中猎物,苌乐准备过去摘果子,却看见打洞的兔子突然间的在地上翻滚开,细看瞧明白,兔子身上插了一支长箭。

她一怔:这里还有人?

正思索,前方动静忽入耳。

地上落叶多,踩上总会发出响,沐鸾飞准备捡猎物,到跟前还没顾得上弯腰,余光瞥见前方立着个人,与那人视线相对,二人吃惊都不小。

“大、大叔,是、是你。”苌乐没料在这里遇见了熟人。

沐鸾飞上下打量苌乐几眼,才道:“雨落,你怎会在这?”陆府失火,他派人找了那么多天也没陆雨落下落,如何都没想到,就这么的与这丫头偶遇了。

“大叔,兔子是你打的?”

“丫头,不要拐过话题,我在问你话呢,你为何不回家?为何借火隐遁?为何今天出现在这里?”沐鸾飞一口气抛出所有问,他想一次弄明白。

苌乐哑然,所有问题都是围绕陆雨落的,自己并非陆雨落,她纯粹就是陆雨落的替身。

见眼前小女子发呆,沐鸾飞再道,“丫头,想什么呢,我问你话呢。”

琢磨阵阵,苌乐决定说实话,总给别人当替身的日子真的很难过,“大叔,我、我、其实……”

“有什么委屈你告诉大叔,我给你做主。”沐鸾飞以为陆雨落是因在陆府遭了不公待遇,才借火隐遁又一次离家出走。

苌乐直视沐鸾飞双眼,“大叔,我要是告诉你,你别认为是我故意要骗你的。”

沐鸾飞没吭声,等着面前人接下来的说辞,苌乐低了低头,“其实、其实我不是陆雨落,陆大小姐她早就失踪了。”

沐鸾飞一怔,随即微眯眼,“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不是陆雨落,我是被陆府护院强行带回的,我告诉过他们认错人了,可他们就是不信,我也没想到,我会与陆大小姐长的一模一样。”一口气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完,苌乐当即觉得压在胸口的那块石头总算被挪开。

沐鸾飞盯着苌乐的脸细看,没从对方脸上瞧出任何慌乱,思片刻,他说道:“走,咱们去外面聊。”

临走之际,沐鸾飞没忘了把猎物带上。

天色渐暗,林子边缘升起一堆火,沐鸾飞把猎来的野兔洗拨干净,架在火上烤,边烤野味,两人边聊天。

苌乐毫无保留的把第一次与他相遇以后所发生的所有事,通通告诉他,包括在陆府里有关陆雨落的一些事,只要她晓得的,事无巨细,全部如实相告。

沐鸾飞想找出对方是否在说慌的漏洞,但听了半天并没发现一侧同坐的小女子、话里哪不合适。

“丫头,听你的意思,陆大小姐是因过的不好,才离家出走的?”沐鸾飞问。

“她之前过的怎样我并没看见,但我给她做了替身的这段日子我能瞧出,陆老爷夫妻面上对她还不错,实际上,他们并不在意这个女儿,虽说没给我缺吃少穿,但他们对我总是……”苌乐想了想,道:“我觉得,他们对待陆雨落似乎更像是将其供奉着,并不像寻常的父母疼爱女儿那样。”

“哦?供奉着陆雨落。”沐鸾飞眉头皱。

“我背着陆雨落的名,在陆府过了这么多日子,我的感觉就是,陆老爷夫妇更像是在供奉着陆大小姐。”

沐鸾飞大脑活络开,倘若这丫头说的都是真的,看来陆府的秘密不少呀。对自己的女儿态度冷冰冰,却将她供奉起来,怎么看也不像父母对待子女的态度。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陆家的水深的不一般呢。

火上野味已烤熟,沐鸾飞扯下兔子腿,“来,尝尝大叔的手艺怎么样。”

接过沐鸾飞递来的兔肉,苌乐温声道:“大叔,你不生我气了?”

“按你的说法,你是被迫做了别人替身,又不是故意要骗我,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沐鸾飞微笑道。

苌乐也笑了笑,再无多话,低头吃开手里的兔肉。

沐鸾飞取过手边酒壶打开壶塞,“既然你不是陆雨落,那你叫什么?”问完,他仰头灌进一口酒。

“我叫苌乐。”

“噗”,还没咽下的酒又喷出,面前就是燃烧的篝火,酒水洒在上面,火苗瞬间高涨,随即又落下。

“大叔,你怎么了?”苌乐定定瞅着他。

沐鸾飞被呛得咳嗽几声,咳嗽过后急切道:“你说你叫什么?”

“我叫苌乐,大叔,我的名字哪不对吗?”

“丫头,你当真叫苌乐?”

见苌乐点头,沐鸾飞快速的站了起来,苌乐也随他站起身。

“寒山是你什么人?”

“大叔,你认识我师父?”如此回答,证明她确是苌乐无疑。

沐鸾飞收起满面惊,笑意再显,“你这孩子,我找了你整整一年,你去哪了?”

轮到苌乐吃惊了,“大叔,你找了我一年?咱们之前并不认识呐。”

“乐乐,先别说那么多,吃完东西,你跟大叔走,回去了我再慢慢告诉你是怎么一回事。”

“大叔,我不能跟你走,我得回家去,哦对了,你既然认识我寒山师父,那你可知我师父现在哪里?”

“你先跟我回去,有些事我也要问你,至于你的寒山师父你不必担心,过不了多日子你就能见着他。”

苌乐一直为师父提着的心,在听见沐鸾飞这样的回答以后完完全全的放回了肚子里,原来师父没事,真是太谢谢老天爷了。

苌乐暂时收了回家念头,听取了沐鸾飞的意见和安排,她只觉世事无常,离开京城没几天,居然又得返回去。

入城后,苌乐告知沐鸾飞她的担心,她毕竟和陆雨落顶着同一张脸,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将军府,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沐鸾飞认同她的说法,便将她安置在别院。下人虽有猜测,但不敢多问,只尽心做好下人本分。

这几日,苌乐时常躲在别院一间药厨里,听说,这儿也是寒山师父曾住过的,她对这里生出亲切。

沐鸾飞已联系上寒山,他与寒山有特殊的联络方式,不管寒山在哪里,他都能联系上他,寒山接到信快马加鞭赶来京城。

这一日用过晚饭,苌乐又在药厨里摆弄那些许久未碰过的瓶瓶罐罐,若不是认得这些瓶瓶罐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药材,她都快忘记自己是个大夫了。

正忙活,阵阵脚步声入耳,停止手下活计望向门口,脚步声越来越近,正猜测是谁,只见一前一后两人入内。

看清先进来的灰袍男子,苌乐一怔,随即冲到来人跟前,“师父。”来者正是寒山,苌乐很自然的扑进师父怀里,见到师父,眼泪再也忍不住。

寒山轻拍苌乐后背,言语中满是激动,“好孩子,你没事太好了。”

安抚徒弟阵阵,寒山才问:“乐乐,村子里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一年,你又去哪了?”

苌乐能安心留京城,是因沐鸾飞告诉她村里众人被寒山收了尸,此时再听师父问,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只嘤嘤哭泣,边哭边摇头。

后面进来的沐鸾飞将他二人安顿到凳子上坐下,他也坐在另一张板凳上。

苌乐瞅了眼坐在一旁的沐鸾飞,她不知到底该不该恨沐大叔,造成今天这一切的终究并非沐大叔,冤有头、债有主,要恨也该恨真正的凶手,恨沐大叔有用么?

苌乐渐渐平复情绪,抹去腮边泪,她到药厨门口看了看,天已黑,借月色观察外头,没看见药厨附近有人,随后进来关好门,又坐回板凳上。

坐定,苌乐将偶遇那个中毒人的经过,和那人临死前交给父亲一个竹筒的事仔细道来,连同那群黑衣人如何追杀他们一家,爹娘又如何拼命护着她的经过详细陈述,听得在座二人后脊背发凉。

“为个竹筒,那些人竟会屠尽整个村子,甚至还追杀你们一家,那竹筒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沐鸾飞问道。这,也是寒山想问的。

望着沐鸾飞,苌乐满目生复杂。

“丫头怎么了,为何这样看大叔?”

苌乐道:“大叔,当我晓得你就是镇北将军时,我还有点小恨你。”

“哦?为什么?”

“那人把竹筒托付我们,让转交给你,那时我根本不认识你,为个不认识的人连累了整个村子,你觉得我的恨能从哪里来?”

“交给我?”沐鸾飞思片刻,双目渐圆,他站起,道:“你和你爹遇见的那个人是否身形魁梧,年纪大约四十多岁?”

苌乐也站了起来:“不错。”

寒山听出问题不简单,他随二人一道站起来,“究竟怎么回事?”

苌乐取出一直收着的竹筒,拔掉竹筒塞子,莲儿不在里面,入夜后它从里面钻出,到外面游荡去了。

寒山和沐鸾飞闻到一股异香,这味道令人神清气爽。

寒山最先反应,“这是……妖骨媚!”他虽未见过妖骨媚,但天医门医书上有关于妖骨媚的记载,妖骨媚散发百种花朵混合的浓香,此刻闻见的香味,和医书上记载的妖骨媚味道,实在太像。

“妖、妖骨媚?”沐鸾飞手发抖的接过竹筒,取出里面的东西,此物大约手指长度,通体泛血红色光芒。

把东西举在眼前凝视半天,沐鸾飞眼圈泛红,却没见他眼中有雾气。

沐鸾飞的表情变换,寒山和苌乐看的很清楚。苌乐猜不透大叔此刻在想什么,寒山则于心头生出了或许的答案,但他没多问。

凝视手上物件好半天,沐鸾飞将东西装回竹筒内,又递给苌乐。

“大叔,我受他人之托将东西给你送来,你……”

她话没说完,便被沐鸾飞打断,“丫头,这东西你根本就没打量给我,我没说错吧?”虽是发问式,但也是肯定式。

没错,苌乐一直就没打量将东西给他,那么多人因为妖骨媚枉送性命,她又怎会轻易的将东西交出呢。而且,要给早给了,不会等到现在。心思被看穿,苌乐有些窘:“我……”

“拿着吧,多少人为它明争暗抢,它却能安全呆在你手里,说明你与它有缘,你拿着定不会错。”

竹筒又回来手上,苌乐觉的这东西仿佛千斤重。

沐鸾飞坐回凳子上,寒山扯着苌乐也坐回座位上,寒山道:“鸾飞,凭这点线索,你可知屠尽村子的幕后凶手是谁吗?”

不待沐鸾飞回话,苌乐道:“那些人是轮回使,是他们杀了整个村子里的人,我爹娘如今是生是死都还不知道。”说到此,苌乐眼泪再溢出。

轮回使三个字令寒山、沐鸾飞双双变脸,沐鸾飞道:“轮回使?丫头,你能确定当真是轮回使?”

“我确定是轮回使,那天晚上……”苌乐细细讲述她逃脱轮回使的经过,在座二人明白了乐乐能逃掉原是这么一回事。

只要是常在江湖上行走的,任谁多多少少都知道点有关轮回使的传说,遇上轮回使,除非奇迹发生,否则没人能从轮回使手里逃脱。

待苌乐停下,寒山道:“原来你爹娘竟是隐世高人,我真是眼拙。”

苌乐缓了缓,觉得还是告诉师父,爹爹和娘亲的真实身份为好,师父是除了家人之外她最亲的人;沐大叔又是师父的生死之交,告诉他们这些应该利大于弊,况且沐大叔为一国将军,有些事自己做不了,但沐大叔就不一样了。

琢磨清楚,苌乐道:“师父,你有所不知,我爹娘他们其实也是轮回殿中人,那晚上我听轮回使称呼爹爹和娘亲为黑白双煞……”

不及苌乐话说完,寒山与沐鸾飞又一次的站了起来,沐鸾飞惊道:“黑白双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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