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抢 万一外面的和尚是你早就串通好的,岂不把景爷骗惨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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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这和尚携着它来,少不了一番苦劳,这畜生下口这般狠,敢情是个没心窍的。”

为防纸页被叼走,僧人佝偻着身子,两臂紧紧地勒在腹前,只是维持圈护的动作,任由鸟喙撕咬,完全不予反抗。

虽然存了同情的念头,景柘依旧站得僵直,见僧人再三避舍,并不急于上前,心下只是暗讽:“知道这鸟存心不正,他这样成天带着,不是白白给自个添罪受”

直到僧人后背的衣料也被啄穿,景柘这才心生不忍,摸了摸身上,无物可用,瞥见脚边有个半指宽的石片,掐指提住,便即迎着鸟背飞甩而去。

沉浸在拼咬之中的鸟,并未察觉石片飞掠的响声,后颈全无防备地捱了一记,振开一半的双翅登时滞住,接而倒跌向下。僧人解了挣扎,用脚面接住鸟身,微斜着放平在地上,而后便将目光系回胸前的集册,一丝余光也没有留给景柘。

“这和尚……我救了他,知恩图报求不上,道个谢总是合宜的,多少先作个表示,干把景爷晾在这儿,当真是个木头。”

单是想想,并不足以排解郁忿,景柘移开视线,小声自言自语道:“莫非……这鸟身上也带了宝贝,他们两个各有所需,都攥在对方手里,方才那样大打出手,其实是为了争抢?”

如此一想,此前的同情之举,俨然成了多余,这一人一鸟身负的秘密,他只窥见一角,余下的尚且还在局外,根本无从着眼,琢磨了些时,益发觉得不甘:“他景爷倒要看看,这两个糊涂货色,还没动手就起了内讧,究竟能掀出多大的风浪?”

景柘阴恻恻地瞪视僧人,僧人自顾自地整理册页,全无所觉,斜眼去瞥地上的鸟,同样躺得纹丝不动,比对了几个来回,景柘择定对鸟下手,继而踮着步子,低头朝鸟身凑近。

“呆头鸟,当你是个厉害角色,才晓得一打一准,原是个蠢的,要不想受折腾,就老实把你身上的宝贝敞出来,让本檀越稀罕稀罕,开开眼界,若是满意了,便难得地发一回善心,放你一条生路,容你趁机会逃命。”

心里盘算的话,鸟既无法听到,自然也做不出回应,仍是一动不动地躺定,景柘兴致勃勃地罩上手,去拨倒向一侧的鸟喙,将要触到的瞬间,食指蓦地一抽,一点热意自指尖溃散,不一时竟窜出了火星。

景柘忙不迭跳开,岂料为时已晚,光屑飞溅在袖口上,燃出半指高的一团火焰,先时还能镇定地扑甩,须臾过后,火势见风就长,愈烧愈烈,顷刻光景,一面袖口业已化成了飞灰。

景柘慌得极了,随手扯开外袍,丢在脚下,虽然摆脱了火势,紧跟来的却是难忍的寒意,想把袍子捡起再穿上,低头再看时,灰烬已经随风吹向远处,消散于旷野之上。

正感无措之际,景柘不由激灵了一下,一口冷气入肺,接连又打了数声喷嚏。

这一前一后的动静,实然不能说小,僧人怀捧集册,一页页地翻查,不时还从腰间的玉瓶内蘸出液滴,动作轻缓地按在册脊上,景柘盛怒在心,舍下冷瑟,劈手朝身前一削,离僧人尚还隔着半尺,霎时竟将册子从中砍断,留下一道平整的切口。

景柘惶恐地看向手心,空无一物的手上,一条银白色的流线顺臂而下,稍纵即逝,漏失的思绪蓦然浮现:“真的……方才真的有鬼附在我身上?”

僧人抬起头来,似是受了莫大的打击一般,眼瞳像是剜空了,黑洞洞地,看不到一丝光亮。

见得这样一副神情,景柘再顾不上惊恐,转而为僧人忐忑,“那书本来就是破的,也不差这一下,教他这么盯着,倒像是我杀了个人,哪至于夸大成这样?”

景柘起先想着闭眼不动,忍一顿打作个了解,对峙了一晌,却被僧人木然的反应弄得措手不及,分不清忧虑还是心虚,他竟忍不住蹲下身来,兜手抄起地上的鸟,佯作珍重地拢在怀中,见僧人不理睬,忙又刻意地抬起一臂,边晃边道:“和尚,你走是不走?”

僧人拢紧册页,茫然看向身前,街面两侧的行人,不知从何时多了起来,驻足的民众尽管不多,相继已有数道诧异的目光向二人投来。

“到底是个和尚,”景柘心想,“白日里跑到街中央站着,纵是见过的,乍看也稀奇得很。”

不大的镇子上,一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到景母耳中,往往连半日光景也费不上,景柘不敢久拖,发狠地一咬牙,便要去揽僧人的肩头。

将一伸手,僧人防备地退开半步,景柘面上一呆,手上也跟着松脱,发觉空了什么的时候,鸟身已经化作一团火球,乱蝇也似的腾飞而起。

“遭了!”

火球朝着城郊飞驰,与行人的流向相逆,是以尽管有人察觉,也没有一人跟在景柘后面,或是略过,或是遥遥地驻足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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