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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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彧冷声道:“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了。把人都押走!”

士兵们押着徐永昌和他的人出去,秦彧向李承昀请示:“王爷,接下来该怎么做,还请王爷示下。”

“本王早已上报朝廷,很快就会有钦差来此。驻军统领正职由你暂代,正式任命的文书,很快也会下达。”李承昀虽然很想信任刘翼扬,但经罗丞瑜提醒后,便提防了他。

“是,谢王爷提拔。”

李承昀点点头,而后将视线落在乔装成游方郎中的了因身上,说道:“大师此次将功折罪,本王会如实禀明朝廷,对大师从轻发落。”

了因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佛言当念身中四大,各自有名,都无我者。”

李承昀听不懂他说什么,只管说道:“本王有一疑惑尚未解开,还请大师如实告知,为何要助纣为虐。”

“老衲出家前曾娶妻生女,徐夫人便是老衲的女儿。她身患重疾,徐大人广寻名医为她救治,两年前有一名从苗疆来的巫医说,可以通过蛊虫让徐夫人活下去,徐大人别无他法,便信了。后来,那巫医失踪,老衲却恰好来到此地,便继续研究蛊虫治病之法。”

了因的脸上出现了痛苦的悔色,“其实都只是让她更痛苦罢了,她命数已尽。”

“难怪一直不曾见过徐夫人。”李承昀轻叹,“大师终究还是个俗人。”

了因念了一声佛号,没有否认。

李承昀和罗丞瑜搬到驿馆,徐文瑄追了过来,哭着请求李承昀饶了他父亲。

徐文瑄解开衣带,“只要王爷能饶过家父的性命,我愿侍奉王爷,不求名分。”

“徐公子怕不是不知道令尊所犯何事?”罗丞瑜过来时刚好听到这一句,气得差点跺脚,想学市井无赖撒泼耍横。“徐永昌会被如何判刑,朝廷已派钦差来处理。”

徐文瑄双眸垂泪,哭得梨花带雨。“只要王爷肯为家父说句话,钦差会放过他的。”

罗丞瑜瞪了李承昀一眼,用眼神示意他自己解决。

李承昀将罗丞瑜揽到怀里,对徐文瑄说道:“徐公子想岔了,本王只是个没有实权的闲散郡王,朝廷大小事务都掺和不了。更何况是知府罔顾百姓性命,做出这等有违天理之事。”

“他只是想救我娘。”

“那些被害的人,也有亲人。徐公子还是想想如何替令尊赎罪吧。”

强行送客后,罗丞瑜扁了扁嘴,说道:“事情已经真相大白,后续的事情交给钦差就行,咱们明天就启程吧。”

“好。”李承昀微微沉吟,“我去狱中见一下刘翼扬。”

罗丞瑜不放心的拽着他的衣袖,“虽说他是父亲的旧部,但也仅仅如此。是他自己经不住诱惑,走歪了路,收受贿赂,包庇强盗等恶行。”

李承昀柔和了眉眼,温声说道:“我知道,你不要担心。”

府衙大牢里,徐永昌和刘翼扬都被单独关押着。

“开门。”

狱卒连忙打开牢门,识趣的退离。

李承昀弯腰走了进去,李启李楚守在监舍外。

刘翼扬坐在草席上,抬头看了李承昀一眼,而后垂下头,“王爷身份尊贵,不该来这种地方。”

李承昀席地而坐,就坐在他对面。李启迅速的将食盒里的酒菜摆上,然后重新退守在监舍外。

“刘将军,本王明日将离开济南,略备薄酒,特来辞行。”

刘翼扬愣了一瞬,然后给两人倒满酒,“刘某让王爷失望了。到了九泉下,无颜面对李将军。”

李承昀沉默了会儿,继而轻叹:“我爹走得早,关于他的事情,我大多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我没见过他在战场上的威风。”

刘翼扬倏地顿住,犹豫了好一会儿,而后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王爷,将军的死或有蹊跷。”

“你说什么!”李承昀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我爹不是战死沙场的吗?”

“是战死沙场。”刘翼扬挠了挠脑袋,万分纠结。“但是,那次敌军来袭前,将军就好像已经知道自己要命丧黄泉似的。这些年,我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李承昀周身的气息猛地凌厉了起来,眼神像要杀人一样。

刘翼扬灌了自己一杯酒,说道:“李将军为人乐观豁达,临危不乱。纵然身处乱军之中,也能突围而出。可是那一次,分明是我军占据优势,李将军却仿佛预料到了自己的死期,就好像是去赴死一样。”

李承昀将信将疑,“可还记得当时军中是否还有其他异样?”

“时间久远,我早已记不清了,只有李将军当时的反常一直印刻在我脑子里。”

刘翼扬突然跪下,“王爷,这个疑惑我一直埋藏心底,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更没有调查过。是我贪图安逸,愧对李将军。”

能让李东逸主动赴死,且缄口不言的,必定不是一般人。刘翼扬就算想查,也查不下去。

刘翼扬明白,所以他不敢查。

李承昀也明白,所以他并没有因此而过多的责备他。

他冷声道:“你确实有愧,愧对相信你的人,你带的兵,还有这济南府的百姓。”

刘翼扬伏地哽咽。

李承昀阔步离开大牢。

他深深吸了口气,目光变得更加坚定。

他虽然是穿越的,但原身的记忆扎根在他的脑海里。尤其是那些儿时记忆,仿佛都是他亲身经历的一样,他内心深处对那些久远的情感莫名的感同身受。

既然父亲的死因存疑,那他就想法子查清楚。

当年随父亲出征的军师和副将,还有亲卫们,他可以一个个的去找出来。

李承昀回到驿馆时,罗丞瑜已经指挥着下人把行李细软收拾妥当。

罗丞瑜敏锐的发现了李承昀藏起的那抹低落情绪,轻轻握住他的手,给予他支持和安慰。

李承昀紧紧的抱着他,把脑袋埋在他的颈窝,声音略有些发颤:“刘将军说,我爹的死或有蹊跷。”

罗丞瑜怔住,紧紧的回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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