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猫猫试探（1 / 2）

尽管已经从路希安的梦话中获知了这一切,可当听见路希安亲口说出这段话时，维德仍然有种理智被崩断的感觉。

他回身看着路希安，路希安捧花看着他,姿态依旧乖巧而温柔。</p>

“为什么。”维德说。</p>

“因为我的滞留时间到了,两年后，控制中心就会来接我回去了。不过等到那时候，你也成神了吧？”路希安说，“真好啊,维德。”</p>

“……”</p>

维德没有说话,他们站在天族由白色巨石组成的断壁残垣下。系统则在路希安的脑海里尖叫。</p>

可路希安没有理会系统的声音。直到维德带着极强的压迫感，走到了他的身侧。</p>

他用手指撩开他额头上的发：“如果我不许呢？”</p>

“那也没有办法。”路希安垂着眼眸道，“这里不是属于我的世界。”</p>

“如果我成为神呢？”</p>

“那也不是。”路希安说,“维德，你高兴点,至少在你成神之前,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也会帮你的。虽然,这是快穿者的规则所不允许的，我会因此受到惩罚。不过如果对象是你的话,这都是值得的。维德,你……咳！咳咳！！”</p>

强烈的窒息感由喉咙处传来。</p>

“我不想听你说任何话！”</p>

维德用手掐住了路希安的脖子,逼迫他看着自己。路希安避无可避地对上了他猩红的双眼。那双眼睛中满是极深的戾气与煞气，皆是他在这个世界中所酿下的果。</p>

这是多么可怕的场面，可路希安一时间竟有种释然的感觉。</p>

这是他从一开始将事情和盘托出时……就预料到的反应。</p>

“帮助？多么高高在上的词，路希安,你以为一句帮助就能一笔勾销……这辈子你欠我的，你从头到尾都欠我的。路希安！”</p>

路希安由着他掐着他，垂着眼眸。</p>

“你都要成为神了,你还想怎么样？”他轻声道，“你已经是这个世界里……最有权势最厉害的人啦。等成为神之后，你会更加厉害。而我会帮着你度过那些你本该度过的坎坷……”</p>

“那不够，根本不够。成为神又如何？对于你而言，它也不过是许多个世界中的一个，不是么？”维德忽然冷笑起来，“路希安，帮助？你多傲慢啊。这就是属于你们快穿者的傲慢吗？”</p>

“……”</p>

风吹过满是白色断壁残垣的广场，残垣附近，有风信子开放。</p>

“除了你们控制中心里的人之外，其他人都不过是小世界的一个攻略对象，是么？一个可以被用来用一样抵消另一样，以作为得失计算的攻略对象，对么？一个耳光换一个甜枣，一段孽缘换一次成神，这就是你们的完成任务？这就是你们觉得可以被弥补的等价交换……”维德忽然松开了手，如自嘲般地笑了笑，“没错，你的确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即使我成为神，我能给你的，也只有这个有限的世界。而你拥有的，原本就……不只是这个世界。”</p>

“……”</p>

路希安听见轻微的风声，吹过天族空旷的都城。他感到自己喉咙嘶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当维德的手出现在他眼前时，路希安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要躲避。</p>

可维德手指却拂过他的脸颊，将方才因掐住他而导致的那些凌乱的发丝，一缕缕地，弄好。</p>

路希安呆呆地看着他。维德没有欺负他，而是专心地、细致地把他的发丝与衣服都收拾整齐。</p>

简直就像是维德当初变成白虎时，替路希安舔毛的模样。</p>

“你为什么不对我发火了？”路希安轻轻地说。</p>

维德没说话。</p>

“其实……你也可以……”路希安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p>

从昨晚的梦话，到今天的坦白，其实都在路希安的计划之中。可当他看到维德如今的反应时，有些被他埋藏在心里的话语终于不自觉地流露了出来。</p>

“……你也可以不用，非要喜欢我。”路希安道，“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和其他攻略者没有任何不同。都是流水线般的任务，都是流水线的攻略，即使没有我的出现，也会有其他人来攻略你。而你，如果看见真正的我，也会觉得，我并不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人。没有5号，也会有6号，7号。从我成为快穿者时开始，我就只是这些号码中的一个人而已。控制中心会来找回我，也只是因为，我是登记在册的一个号码。我只是刚好遇上了你，而你能挑选出更多的适合你的人……”</p>

在最后一枚扣子被扣好时，路希安听见了维德的声音。</p>

“喜欢是精挑细选，可爱不是。”</p>

那声音很细微，路希安没能听清其中语句。</p>

“什么？”</p>

“没什么。”维德说。</p>

他回头看向放置神血的祭坛，对路希安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吸收完神血就回来。”</p>

他转身向着祭坛走去。他走在台阶上，路希安在台阶下看他。在踏上最后一枚台阶时，路希安轻声道：“维德，你到底想得到什么呢？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了。”</p>

维德顿了顿。</p>

“我想把你关起来。”他说，“你永远也别想……和我一笔勾销。如果你想逃的话，现在就可以逃了。”</p>

“为什么只是想？”</p>

维德没有解释、没有回头。路希安走在他身后，跟着他上了台阶：“你……”</p>

路希安：……</p>

维德居然把他封印在了这里，给他搞了个现场小黑屋。</p>

“他刚才还可以说我可以跑呢。”路希安对系统说。</p>

系统：……</p>

路希安坐小黑屋里百无聊赖。系统在他的脑内吵吵嚷嚷，问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p>

“从昨晚的梦话到今天，你到底想干什么啊！”系统尖叫，“路希安，我先提醒你一句，鉴于这是噩梦级世界。如果维德真的黑化，想抗衡控制中心把你囚禁起来，也不是没有可能……”</p>

路希安没有回答它。</p>

小黑屋里能听见外面长长的风声，与花木被吹动的声音。他忽然对系统道：“其实我也只是过客，我也从来没有拥有过那些世界。”</p>

“你……”</p>

路希安没有回话。</p>

路希安在吸收神血的维德身边等了七天。维德在祭台的周围布置了一个法阵，形成结界以防外人的进入。祭坛之上则是白色的羽茧。茧所包裹的，则是正在与神血彼此融合的维德。</p>

随着神血的吸收，天空变得越来越灰暗，翻腾的云气与混乱的天象都在说明此处发生了怎样的事。</p>

在第七天时，所有的吸收终于抵达了终末。路希安蹲在小黑屋里百无聊赖，在听见远处茧破裂的声音后，又听见了一片厮杀声。</p>

似乎是有人追到了这里。那些声音听起来像是天族的反叛力量。凄惨的尖叫声足以让任何人心慌胆怯。终于，遮蔽路希安的茧被解开。</p>

“走。”解开茧的维德神色冷峻，脸上还带着血。</p>

“去哪里？”路希安说。</p>

“先回人族的王城。”维德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