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被打破（2 / 2）

自从进入这个庄园后，路希安总是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花香太浓密，或许是因为太颠簸，或许是因为前几日那些混乱的片段与记忆……他觉得晕眩，发软，身体也糟糕。</p>

“您或许是受凉了。”管家在他耳边低声道，“我请人准备了一杯姜茶来。”</p>

他拍拍手，仆从便端来了姜茶。那杯姜茶呈现出发红的琥珀的色泽，味道闻起来极为诱人。侍从将他递到路希安的唇边，路希安坐在沙发上，有些晕沉地道：“……不必了。”</p>

“不必了？可你看起来快要感冒了。”</p>

一只手从背后扶住了路希安的脑袋，另一只手则抚上了他的额头。路希安颤/抖了一下，做出动作的管家低沉道：“路斯恩先生，原谅我这么冒昧，可你的额头很烫。”</p>

“我说了不用……！”路希安猝然抬身。</p>

“好吧。”管家说，“把姜茶放下。”</p>

仆从把姜茶放在了茶几上，如来时般悄无声息地走了。</p>

“这么冷的天，到山上却穿得这么少。路斯恩先生，您会感冒的。”管家忧愁地说。</p>

路希安回过身来冷冷地盯着他。管家依旧是一副无辜神情。他耸了耸肩道：“我很抱歉刚才对您的冒犯……”</p>

“路斯恩，我们走吧！”</p>

狄伦的声音打断了这个场面，道谢归来的艾玛小姐和莉迪亚小姐也在他的身后。狄伦从外面跑进来，哆嗦道：“外面太冷了，我忘记穿外套……”</p>

说着，他随手端起一杯茶便喝。路希安来不及阻止，他便把那杯姜茶当成自己的茶牛饮了下去。</p>

“居然是姜茶？什么时候的姜茶……咳咳咳……”狄伦咳了好一会儿，艾玛在后面不满道：“别耍宝了，再不回去，就真的不适合回去了。”</p>

“好，我们快走吧。”狄伦道。</p>

路希安一直紧紧地盯着狄伦。可那杯姜茶似乎只是一杯普通的姜茶，狄伦没有任何异常。狄伦赶起了马车，四个女孩坐在车厢内。路希安跟着坐在了狄伦旁边的位置，看见管家在门口对他们鞠躬微笑。</p>

“祝您们一路顺风。”他微笑着说。</p>

他的笑容里没有任何古怪。</p>

马车离开了奥利佛庄园，也离开了那沉闷的、席卷整座花园的芳香。路希安靠在车厢旁昏昏沉沉，直到回到塞尔曼家时，才一个激灵似的、从梦中醒来。</p>

塞尔曼夫妇用力地拥抱他们、感谢他们的帮助。莉迪亚和艾玛则扑进了塞尔曼夫人的怀中。路希安微笑着应酬他们，坐在沙发上，却觉得眼皮逐渐沉重。</p>

脑袋昏昏沉沉的。终于，他看见莉迪亚向他走来。蓝色裙子的女孩清纯美丽。她低下身，将手背贴在路希安的额头上。</p>

她的手背冰冰凉凉，路希安却在那一刻，仿佛感觉其上有一些细密的……东西。</p>

“路斯恩。”她低着头，柔声道，“你……病了。”</p>

……</p>

路希安从舞会回来后便发起了高烧。</p>

塞尔曼夫妇对于导致路希安生病很愧疚，为他找来了镇上最好的医生，并送去了很多慰问品。即使如此，路希安也因这场热/病而昏睡了整整一周。他时而醒来、时而在睡。医生说，他是在颠簸的路上受了凉。</p>

期间他询问过系统，可系统给出的答案也是生病。</p>

只是生病。</p>

“那么那个庄园呢？”路希安道，“那个奥利佛庄园，我总觉得那里有古怪。你扫描过了么？”</p>

“那里没什么古怪吧，路希安。”系统说，“我扫描了一遍，你遇见的都是没有法力的普通人——哦，还有一个地方，就是那些花朵里有两种花的香气混合，可能对魅魔的体质有刺激作用。不过这可能是巧合。只是刚好不巧，你热/潮期刚过，又在舞会上剧烈跳舞，然后又在马车上受了寒，还不喝热水……”</p>

路希安：……</p>

可这真的是巧合吗？他想。</p>

一切都像是命运那般严丝合缝，又充满巧合。</p>

终于，在第七天路希安的烧渐渐退了。稍微恢复力气的他喝了药水，恹恹地出门浇花，在温暖的阳光下感受新鲜的大自然。在收起水壶回去时，他听见了门外欣喜若狂的声音：“路斯恩……你终于好了？”</p>

路希安回头看见狄伦。他对他笑笑道：“还不错。”</p>

“哦……”狄伦对他笑笑，“那真是太好了。”</p>

狄伦是偶然路过这里，刚好撞上了大病初愈的路希安。他这次不像往日一样健谈，总是拉着路希安说些有的没的的小城趣事。他看起来心事重重。路希安眉头微微一皱，道：“发生什么了么，狄伦。”</p>

“我……”</p>

“你看起来像是为什么而烦心。”</p>

狄伦最终叹了口气，道：“城里最近好几个女孩失踪了，包括安妮、贝蒂……她们的家人父母和朋友很着急，但都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p>

路希安不知怎的，有些脊背发凉。狄伦于是摇摇头道：“算了，不把这些不高兴的事说给你听了。你好好休息！”</p>

傍晚时路希安出门路过了一趟鲍勃的面包店。鲍勃依旧站在门前，见路希安来了，高兴地对他道：“下午好，路斯恩先生，今天天气很好，您是刚从城外回来么？还是从学生家里回来？”</p>

“下午好，鲍勃师傅。”路希安说。</p>

不知怎的，他忽然觉得这个场景有些古怪，可说不出原因。接着，他听见鲍勃高兴地道：“您要来个烤面包吗？新鲜出炉？”</p>

“我想不……”</p>

路希安想起来了！</p>

这个对话……似乎在两周前曾发生过。这是他与鲍勃师傅的上一次对话，一个字都不差。</p>

那一刻路希安毛骨悚然地回过头去。他看见鲍勃师傅看着他，咧开嘴，黑沉沉的眼睛盯着他。</p>

“您要来个烤面包吗？新鲜出炉？”</p>

他说。</p>

他又重复了一遍。</p>

面包烤好时，面包店里总会有那种令人愉快的、面包芬芳柔软、温暖馥郁的香气……可路希安看向面包店里时，只看见安安静静的店内，没有一点香气。</p>

没有烤好的面包。</p>

“我想不用了。”路希安静静道，他转身继续走。</p>

在他身后，鲍勃师傅依旧憨态可掬地站在门口，笑弯着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p>

路希安越走越快。在路上，他碰见了热情向他打招呼的多拉太太。多拉太太对他道：“上次的松饼味道好么？你喜欢巧克力味的还是梅子味的？”</p>

“都很好。”路希安说。</p>

街区里依旧开着漂亮的紫藤花。</p>

他回到家里，把门关上。那一刻所有的喧嚣与诡异都被隔绝在了房间外。路希安闭上眼，用力地呼吸。</p>

“系统。”路希安说，“刚才鲍勃……是什么东西？”</p>

“什么东西？”系统的声音很迷惑，“我观察了他……他是个人类啊？活人，路希安，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激动？”</p>

“……没什么。”路希安说。</p>

他用力眨着眼观察室内。玄关的陈设拜访全无变化。他贴着墙，小心地走进客厅。在看见空空荡荡的沙发时，路希安终于轻微地松了口气。</p>

他坐回沙发上，心里想着今天看见的鲍勃师傅。</p>

他想不出头绪来，却隐隐觉得它指向一个方向。</p>

他坐在这里直到晚上，并忍不住睡着了。终于，第二天早上时，路希安从沙发上醒来，听见外面敲大门的声音。</p>

“路斯恩！路斯恩！”门外传来狄伦慌张的声音，“不好了！不好了！”</p>

“艾玛她……也失踪了！！”</p>

作者有话要说： 维德老爷蓄力中（X）</p>

忘了今天是周三了，提前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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