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父弑君,鲁隐公时代闭幕( 鲁隐公十一年,公元前712年,春秋第十一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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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鲁隐公时代”里,郑国和宋国,在鲁国隐公代王摄政的十一年期间,先后进行过十次大战。

宋国,除了在率先挑动的战争“东门之役”中稍有胜绩外,之后基本上都是连战连败了,直到被郑国彻底的打趴下为止。从此,宋国走向了衰落,虽然后来曾有过宋襄公复兴的回光返照,但是,在历史长河中,无非也就是昙花一现,宋国最终被驱逐出历史行列。

对郑国和宋国战争的总结,在《春秋》桓公二年期间,宋国华督给宋国国防部长孔父嘉的总结中看出:

宋殇公立,十年十一战,民不堪命。

上述十一战中,除了抢劫邾国田地的一仗与郑国无关外,其他十战均是宋国与郑国的争霸战:

1,伐郑的“东门之役”;

2,再战郑国,抢劫粮食之战;

3,郑国、邾国反击,破宋首都之战;

4,伐郑,长葛包围战;

5,郑国以王命伐宋战;

6,三国联军败宋军的——菅之战;

7,宋国、卫国反击复仇战;

8,郑国消灭宋、卫、蔡三军于戴的歼灭战;

9,郑庄公练兵入侵宋国武装演习战;

10,郑国伐宋,武装游行示威战。

从第三仗郑国反击开始,之后,基本都是郑国在牵着宋国鼻子走的战争。即便,发生了宋国入郑地的情况,也是为满足郑国战略战术的需要,郑国采取避战的情形。最后,郑国在调整好国际政治布局后,以王师伐宋,开始对宋国一泻千里,痛打落水狗,宋国基本无招架之力了。

郑国和宋国争霸,贯穿整个“隐公时期”。到隐公死后,桓公继位的短暂期间,两国基本处于平稳时期,郑、宋各国国内出现重大继承纠纷事件,尤其是严重破坏了郑国的国力,这真是太遗憾了,郑庄公威武一生,最后还是没有安排好继承人的问题,导致郑国实力开始大滑坡了,这个历史的影像似乎曾经离我们不远,似曾相识的样子。

假如郑庄公不死,永远活着,可能我们看到的郑国,就不是现在历史记载的郑国了。

历史不能重复,但是可以令我们思考。

好了,“鲁隐公时代”的历史主线结束了,我们别光跟着郑庄公征伐,去腥风血雨的战斗,也看看这个时代发生的宫廷政变的阴谋诡计。

(1)庶子的无奈“鲁隐公之死”

鲁国是《春秋》历史的记录者,自然就算是地主了。

鲁国,在这段时期发生的大事也不很多,除了在郑国与宋国的争斗中和稀泥,并导致鲁国与郑国结盟外,主要的就是关于鲁隐公上位和下位的事情值得一说,其他的就是一些“礼俗”的问题,我们在结束这个时代的时候,就都放一起顺便介绍一下。

鲁隐公的“上位和下位”——

鲁国开始与宋国关系真的不错,宋国是商朝之后,可以用商朝的礼乐;鲁国是周公之后,特许可以用周朝礼乐;因此当时的诸侯国观礼都到鲁、宋两国(观商礼到宋国,观周礼到鲁国)。

有了这些基础,鲁隐公的爸爸鲁惠公,在自己的原配妻子宋国的大公主孟子,死了以后(这可不是后来的孟老夫子昂!)非常伤心,悲伤中偶尔的陪伴着欢乐,很快鲁惠公又让陪嫁一起过来的声子怀了孕,生了鲁隐公。

古代中国的兄弟排行按照:孟、伯(老大)、仲(老二)、叔(中间的很多孩子均称叔)、季(最小的孩子)的顺序排列。

这个排行,映对到女子的身上也是一样的。

因此《春秋》开篇提到的“孟子”的孟,就是指大女儿,她是谁的大女儿?这个“子”就是姓氏,当时“子姓”宋国的国姓,所以他们的女人就是:排行+姓来称呼的。孟子就是:宋国的一个姓“子”的女人,国君不会娶一个普通的女子,因此孟子不是国君的大公主,也最起码也是宋国王室宗亲的女儿。

声子,应该跟着大公主陪嫁的其他姊妹,属于第一波婚姻队伍序列里面的媵妾,第一波的正规原配夫人死了,陪驾额媵妾就可以堵抢眼,继续维持两国的姻亲关系,这也就是古代陪嫁制度的根源,主要目的就是维持鲁国和宋国的友好关系。

按照当时的习惯,男的是“称氏不称姓,女的是称姓不称氏”。因此,现在很多对古人的叫法是错误的。

“春秋时期”嫁娶女人直接关系到国君继承的一些纠纷问题,需要我们普及一下这方面的知识,以便之后的读《春秋》中迎刃而解的解决所遇到的类似问题:

妻,又称“嫡妻、正妻、夫人”,就是正牌的大老婆。中国历朝历代,妻一般只能有一个(意思同时只能有一个,但可以续娶),当然君王例外,可以三妻六妾。在老婆的序列中,妻子的级别最高,是通过“聘”迎娶而来的,就是按照正式的婚礼程式进行,先派人到对方家里请婚(对方往往也是名门望族),得到同意后再派专人送聘礼,然后确定迎娶的吉日。最后,女方派专人护送新娘,男方遣人迎亲,非常隆重,用八抬大轿抬进来门的。由于女方来自名门望族,往往是国君、卿大夫的的女儿,所以她生下的儿子就是本家族的“嫡子”。

女方出身的家族是否高贵,决定其婚后的地位;而母亲的地位又决定儿子的地位,嫡子就是高贵无敌,可以顺理成章的继承家产和爵位,决不是儿子的智商高低决定的,这样可以避免争嗣内讧。叫做: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

当时娶女子不是娶一个,而是有陪嫁的女子,陪嫁里辈分比较高的是夫人的姊妹,称为弟,叫女弟。可以作为继室,主要也是为了延续双方的婚姻关系,带有很大的政治因素,这样就比较的保险,可以延续双方的婚姻关系,这既是下面要说的媵妾的问题了。

媵,是指陪嫁的,“春秋时期”诸侯婚礼中有媵(ying)的制度,一般为妻的妹妹或侄女。媵非正妻,但是其所生子为嫡生子。比如:春秋中著名的“哀姜“嫁给鲁庄公的时候,其妹叔姜即陪嫁为媵,而生鲁闵公。媵是为了保证权力、财富继承而存在的,在上古时代非常普遍:《仪礼昏礼》记载“古者嫁女必以侄、娣从,谓之媵”。侄(国君的侄女)娣(陪嫁夫人的妹妹),同时还有两个和女方同姓的国家,送女儿陪嫁,也是各以娣、侄相称,这些女子都统称为“媵”。“娣侄”处于从属地位,也称为媵妾。后来随着社会发展,媵、妾合一。

纳:是另一种娶媳妇的办法,一般指攻克敌国以后,敌国诸侯公卿大家族当了俘虏,把他们的女儿或者媳妇娶过来,就叫“纳”,所以纳带有一定的征服性,听上去不是那么尊重,当然也没有什么八抬大轿了,纳妾,只是一个简单的形式而已。

嬖:就是宠幸的意思。一般是什么家族的人犯罪后,男的当奴,妻女当女仆,被主人收入房中。这个女子就叫“嬖人”,地位是最低下的,立嬖人为夫人是非礼的。

妾:主要是奴隶、仆从或是买来的贫苦人家女儿。“娶则为妻,奔则为妾”。以区别妻、妾之分,例如我们现在所说的私奔,可不是为了反抗封建压迫、追求爱情获而得成功了的意思,而是指女子永远就是处于一个妾的地位,在家族中什么地位都没有的,就是这个意思,是带有鄙视和谴责的意思。

不过“妾制”出现比媵制要晚,但延续时间更长,一直延续至民国(姨太太)。妾的地位也在不断变化,但是总体上处于半奴半妻的境况。妾的地位是由其出身决定的,因此,即便正妻早亡,妾也基本无望被扶正,除非无嫡子而妾生庶长子,那么这时为了让“庶子“升格为“嫡子“,多半会扶正,所谓“母以子贵“。

此外,在礼法中,妾的数量是有严格规定的。

《礼记》规定:“天子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周礼》:“王之妃百二十人:后一人、夫人三人、嫔九人、世妇二十七人、女御八十一人。“

天子可以拥有以皇后为首的一百二十个女人,皇后为嫡妻,她拥有单独与皇帝相处的资格,其它姬妾不能与丈夫独处,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办完了事,就赶快走人”的意思,纯粹的性工具而已,而且“妾”是否陪伴丈夫办事,是要经过皇后的批准的。

至于,妾在“办事”的时候,是不是有人在旁边伺候,以避免单独的和君王相处,就真的不知道了,历史没有这样的记载。

好了,说了这一大通啰嗦话,还是回到《春秋》。

鲁惠公的孟子夫人死了,为了延续两国的关系,鲁惠公又把宋国宋武公的女儿仲子娶了过来,仲子生了鲁桓公不久,爸爸鲁惠公就翘辫子了,体力再好,连着迎娶也是很危险的活动。

爸爸鲁惠公死的时候,仲子的儿子鲁桓公(嫡子)还很小,所以由媵妾声子的儿子鲁隐公(庶子)摄政,代行王位的职权。

过去继承王位的,是由正规迎娶的正房老婆的孩子继承,叫做嫡出孩子(也可以叫做贵孩子);如果是小老婆或妾或陪房生的孩子,都叫做庶出孩子(也可叫做穷孩子),地位不如夫人大老婆生的孩子,所以就有:立嫡不立庶的说法。

因此,即便是仲子的孩子再小,也是嫡出,是可以名正言顺继承王位的。而鲁隐公当时年龄再大,也是小老婆生的孩子,是庶出,地位底下,这既是为什么鲁隐公是摄政,而不是名正言顺的鲁国国君。

公元前712年,仲子的孩子慢慢长大了。

羽父,就是在“隐公时代”很活跃的公子翚。

此期间,关于鲁国的诸多记载都与其有关系,可见其在鲁国政坛的位置。

于是,羽父就向鲁隐公提出:由其组织人员秘密的杀掉太子(仲子的儿子,后鲁桓公),让鲁隐公顺利成章的继续担任摄政的鲁国国君位置,不过有个条件就是:要由他来干执掌政务的卿士(估计类似宰相的官职)。

其实,羽父能够向鲁隐公提出这个意见,不单纯完全是为了自己,因为根据《春秋》隐公时代的记载,羽父多次参与国家重要的军事和政治行动,甚至在国君不同意的情况下,都能自行决定国家的军事行动,可见羽父已经是国家的重臣了,掌握了国家的权利核心。

而此时鲁隐公,却面临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因为此时鲁隐公已经摄政十一年了,即便是在他摄政之初,太子很小,也总有长大成人的一天,鲁隐公如何面对这个问题,是越来越急迫的事情。

羽父,在鲁隐公时代,两人合作很好,一个装聋,一个做哑,羽父应该不愿意打破这个政治平衡,一旦新的国王上位,他的权利能受到怎样的冲击,还很难说。但毕竟要重新开始政治洗牌,需要经过新的腥风血雨,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将太子干死,保证鲁隐公继续执政,这对于鲁隐公来说也是一个最好的结果。

羽父,是具有政治头脑的大臣,完全也是按照政治游戏思路,在思考这个问题。

可是,鲁隐公此时表现得非常弱智,也许是多年名不正言不顺,给他的心理压力吧,他说了一段很傻的话:

我之所以摄政,是因为当时太子太小的缘故,我现在准备把王位还给太子,我已经在一个风景很优美的地方,安排人建造了别墅,准备退休养老喽!

这个话,不是不可以说,关键要看在什么时候说。如果隐公主动的找到太子或太子的妈妈,说这些话,就厉害了,太子肯定很感激你,给你养老送终,全国人民也会歌颂你,伟大的人格魅力,一片欢声笑语。

但是这句话,如果在手下重要大臣给你建议杀掉太子,让你去继承王位的建议时说,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那就等于是:你鲁隐公成为伟大的人格道德模范,而建议之臣就卑鄙无耻,犯下了弑君之阴谋的卑鄙小人。

做大哥的,可以退休养鸟;做小弟的,却要背负随之被追杀的死亡威胁。

关键的是,羽父向隐公提出这个建议,受益最大的应该是隐公,而非是羽父;小弟衷心的为大哥着想,大哥却不管小弟的死活,自己准备退休?羽父害怕了,后悔了,心里暗骂:

这个彪子大哥,我一心一意为大哥考虑,可是大哥竟然这样的轻描淡写,一旦新的国君上位,要是知道我的这个建议,我全家都玩完了,小弟敢和大哥说这些玩命的话,就是要跟着大哥走下去。

可是,隐公这个爷爷,竟然不为小弟考虑,要退休,要还让王位,你早说,我就不和你提这个要命的建议了,这是要玩死我啊!

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说,不该看的不看!

羽父,心里一横,既然这样,看来我跟着鲁隐公也不会有什么前途了,而且临了,还背上个弑君的罪名,看来要换个思路救赎自己了。

对于大臣来说,最大的功劳莫过于迎立新国君上位,既然你鲁隐公不识抬举,我羽父一不做,二不休,先干死你,迎接太子上位,我还可以继续在朝中掌权。

政治是残酷的,道理是现实的。

当一个人,把自己要命的知心话都和你说的时候,你不要轻易的拒绝,要妥善处理,否则,你的朋友就是你最大的敌人。

在鲁国太子那里,羽父要找一个摄政王的错误,简直太简单了。

要知道,此时鲁国太子,才是案板上的肉,才是弱势群体,才是战战兢兢生活在死亡线上的人。可是,事态发生了反转,此时面对羽父的任何说辞,鲁太子甚至不需要说话,只是用鼓励的眼光看着羽父,就可以了,或者吟一首诗,或者点点头等等。

这样的事,羽父一旦再和太子交流,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必须要见血了。

所以,羽父利用鲁隐公祭祀时离开皇宫,住在乡下的机会,派杀手将鲁隐公杀掉,太子继位,史称:鲁桓公。

从此也结束了春秋时期鲁隐公时代,开启了鲁桓公时代。

(2)隐公时代尚未参加逐霸赛的外围队员们

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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