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古宅疑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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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熙的情绪失控只有短短一瞬,在周子翌手忙脚乱帮他擦掉眼泪之后,他已经可以表情如常了。

他的情绪早就被塑造成了不会轻易波动的样子,只是,周子翌在这种情况下问他这个问题,当然不会只有表面意义。

在周子翌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邬熙就开始在脑子里本能地梳理了。

——精心养大一个孩子,让他拥有最优渥的生活条件、最完美无缺的礼仪规矩、最“纯净”的生存环境,同时,不教他任何生活的知识,不让他接触任何事务,放任佣人们对他的恐惧……

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呢?

或者说,一个这样被养大的人……

“我会被用来干什么呢?”

邬熙毫无征兆地开口,意料之中看到周子翌剧烈波动的神色。

接受这件事是很难,不过,看透了之后,很多事情也就有了解答。

邬熙自己撑着草地站起来,和周子翌正面而立:“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子翌,都告诉我吧。”

“……”

随后,邬熙在周子翌那里得知了他的经历。

周子翌一开始对邬家的诡异之处确实毫无了解,只是对邬熙的状态非常惊讶而已。此后,随着对邬家业务的不断掌握,他发现邬父继承邬家以来,邬家世世代代积累下来的财富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飞快流逝。

周子翌并没有太在意这件事,他自认只是个被雇佣来的廉价劳动力,对邬家没有丝毫归属感,只要维持产业不衰落就行了。

不过,随着和邬熙感情的逐渐加深,周子翌开始着手谋划怎样将他带出这个禁锢着他的古宅——这并非一件容易的事,邬熙看似毫无用处,实际却被层层严密地保护起来,外界甚至没有人知道邬家还有这么一个早就成年了的继承人,都以为邬父是迫于无奈才只能找周子翌这个外姓人来掌管家业。

他也不是没想过直接把邬熙偷偷带出来,然而,老宅内的佣人分布轮班制到了一种近乎苛刻的地步,在他们的眼皮下,没有人能不被察觉地去往任何地方。而且,周子翌也并不想邬熙从一个牢笼去往另外一个牢笼,他希望邬熙能够堂堂正正的拥有自己的身份,自由地在阳光普照下生活。

这三年间,周子翌一边看似正常地打理邬家,一边绕开邬父派来协助他的人稳步发展自己的力量,努力为邬熙打造一个能够庇护他的坚实后盾。

好在邬父基本上都不怎么露面,除了花钱也基本不过问各项事务,周子翌只需要在每周日见他之前做做功课就可以隐瞒过去了。

说这些的时候,周子翌神色如常,好像他这一切操劳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一样。

邬熙没想到他为了带自己看一眼外面的世界,居然在暗地里要付出这么多。他看着眼前一直以来都若无其事的男人,好像回到了他们最开始见面时那样,明明一肚子的话想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怔怔地盯着周子翌,纤长的眼睫不断颤动,嵌在其中黑曜石般的眼珠仿佛汪了一斛水。

“别这样看我,我要心疼了……”一身凌乱正装的男人投降般地伸出手掌横盖住他的双眼,轻描淡写地笑道,“没你想的那么刀山火海,邬卜望好骗得很,我也看他不爽很久了,哪怕不为了你,我也不可能和他和平共处。”

……说谎。

邬熙在心里小声地反驳,像是确认什么一样地抓住周子翌盖在他脸上的手,却没有马上拉开。

一片黑暗中,邬熙听到眼前的男人继续道:“不过,一个月前出了意外。”

经过三年的准备,周子翌的谋划已经进展到了尾声部分。一个月前,周子翌收拾完了手头的事务,准备去见一个他近两年发展的商业盟友,彻底敲定最后他脱离邬家之后的事。他都坐在车上了,却破天荒接到了邬父的电话。

电话里,邬父极其坚决地要求周子翌将手里的全部权力交给邬父自己的一个手下,言语中透露出的意思颇有一种周子翌已经可以功成身退了的感觉。

那一瞬间,周子翌差点以为是自己私下动的手脚被发现了。

他保持镇定试探了几句,没听出邬父有什么愤怒或者不满的情绪,反而觉得这个奇怪的男人有种不正常的兴奋感。

如此当口,周子翌不敢轻举妄动。他勉强糊弄着答应下来,紧接着就赶紧回头扫清一些遗留的马脚,还有一些未完成的转移变动。

他深知,周日回老宅的时候,邬父一定会正式提出这个问题,而一切活动都要在此之前完成。

时间还是太紧了,哪怕周子翌能力卓绝,也还是拖到了周日上午才彻底扫尾,因此也耽误了回邬家老宅的时间。好在邬父也被他以交接事项过多为由糊弄了过去,没什么怀疑。

“现在看来,”周子翌不是蠢人,他马上将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邬卜望这么着急,和我们都没关系,而是因为你在书房发现的那些……”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概括,和邬熙对望一眼,彼此都心知肚明。

邬熙没说话,作为正统的邬家继承人,他现在心里居然十分平静,没什么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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